媽媽是一支強心針

昨天是星期三,又是體操課時間.兩姐妹很期待可以穿緊身衣上課,起床後急不及待更衣去.媽媽早一晚又凌晨才睡(有那一夜不是凌晨睡?),知道將會累得不似人形,果然不出所料.雖然只是興趣班,但原來奶奶和肥仔老公所說的一套,除了在美國學校教育中有效,在興趣班也用得著.

婚後不久,還未打算製造愛情結晶品,奶奶已經把美國學校的大小事告訴我,因為我這個外地人,真的完全不知道是甚麼回事.她當年是學校的長期義工媽媽,負責幫忙老師日常的班務,有點像教學助理但沒有人工收.她和肥仔老公都認為,做義工媽媽一來可以幫助忙得透不過氣來的老師,二來可以從旁觀察孩子在校的行為,三來可以觀察老師如何對待孩子(部分老師有"喜好","非喜好"的學生可能會被忽略).所以雖然辛苦,奶奶基本上每天都會到學校"上班",確保自己的兒子和同學仔都不會受到太多或太少的關注.

我第一次聽到有義工媽媽,或是媽媽教學助理的時候,簡直難以置信.原來美國的教學助理不是請回來的,而是由家長義務相助.當時我已經預備了將來我有兒女時,也會到學校天天"上班"去.但其實一直都很擔心,教育制度不同,教學方法不同,我很怕自己會聽不明白老師的指示(是真擔心,不是說笑的),又傻傻的不知道自己在做甚麼,害孩子被取笑有個傻媽媽.加上肥仔老公一直在嚇我(他說在給我作心理準備),現今太多怪獸家長,認為自己孩子都是"特別"的,不能罵又要求有特別待遇,氣燄有如來自帝皇家.這批家長對任何事有不滿,就會向學校投訴,蠻不講理最緊要夠大聲,直至學校妥協為止.其他正常家長和小朋友,很多時候會因為這種怪獸家長的無理投訴,變相成為受害人.

老公告訴我,假若一天自己的孩子被不合理對待,我的主要職責就是要到學校去理論,實質等於要我去潑婦罵街.我們一直在研究,假若不幸有一天要到學校理論,如何向孩子解釋一直教導她們要"以禮待人","大聲不等於有理"等等,卻在學校反行其道,喝罵校長和老師.但無奈現實卻真的只有最大聲的瘋人,才會獲得學校受理,真矛盾,但願我不需要這樣做吧.要我鬧交,是很難的;還要用英文鬧交,是在考我英文嗎?他還已經預算到,怕學校有人會歧視我是亞洲人,輕視甚至不理會我的投訴,敷衍了事.他告訴我,已預備好隨時會接到我的電話,飛車到學校支援我,還教我第一時間要致電奶奶和他,老練的奶奶加上白人老公一起到學校理論,學校是會知道事態嚴重而懂進退.(不是想說美國有很多歧視,暫時我也幸運地沒有遇上,但世界之大,因為膚色而歧視別人的敗類,大有人在).

他們不斷地為我作心理準備,令我每次想起小公主們入學就很擔心,即使還有2年,但我已經發過惡夢.

胡說一通,離題了.他們那種有媽媽在場可以令老師平均地關注學生的論據,是真的有效.因為我要陪著晴晴上課,但又心掛掛嘉嘉和一班不認識的同學仔上課,所以有機會的時候都會八卦望過去,確定她沒有問題.但奇怪地,每次我從遠處張望,都只見到嘉嘉可憐地自己一個在做動作,教練每次都在幫助其他小孩,所以令我查看得更頻密.由於我們的距離不斷在改變,某一刻我們是在對方旁邊的訓練場,所以向她揮了揮手.不知是恰巧抑或我查看得太明顯,教練往後幾次都在我張望時幫助嘉嘉,或正在前往幫助她.第二課時也見到她被幫的次數與其他小孩相若.昨天的課,我們又在對方旁邊的訓練場,教練正在指導她只可用雙腳上平衡木,但生性甚麼也怕,也會在心裏先計算成功機會的大公主,一直怕跌而不成功.拖著二公主跳的我,與大公主雙目交投,我向著她(其實也是對二公主)說:"you can do it, go ahead."教練這個時候發現我在鼓勵嘉嘉,而她亦在我說完這句後一跳而上平衡木,回頭望著我笑得很甜很甜.晴晴也學懂了如何跳圈圈,所以媽媽同時對她們說"good job, I am so proud of you."

教練走了過來和我談了幾句,說嘉嘉學得很好,但似乎很害怕,很多動作都不敢盡力試.機會難得,我本來打算下課後才告訴教練嘉嘉的學習方法,她甚麼也擔心,很怕做不好,但如果有很明確仔細的指令,她可以跟著做得很好的.教練聽到這裏,非常認同她需要很清楚和詳細的指示,而且能夠跟著做得好.跟著我們要轉訓練場,離嘉嘉遠一點,但仍然可以清楚聽到和看見她.突然,聽到教練向著我的方向叫"mama, mama, look, she is on the big beam".原來她在最高(正常高度)的平衡木上學習,教練知道媽媽對她起著重大的鼓勵作用,也想媽媽見證她的大膽嘗試,所以叫我看看她在平衡木上走路.嘉嘉一看到我回頭,就已經展現出完全不同的自信,笑著示範她最新所學,我告訴她做得很好,要努力練習,她點點頭後就再走上平衡木練習了.

我看著嘉嘉試了很多次都不成功,最終忍不住開口支持她(希望教練不會討厭我這個干擾她上課的多口媽媽),她立即如有神助地一跳而上.我明白這是我的鼓勵,令她勇敢去嘗試.我很高興可以成為她的一支強心針,給予她需要的鼓勵和支持,亦很感動她這樣信任我.但我又很擔心,假若她不能自己克服困難,要依靠我在場支持才能有信心做事,這並不健康.媽媽要努力教導她,讓她知道即使我不在身旁,亦同樣支持她,不要怕困難,只要肯試肯練習,沒有東西可以難到她的.

晴晴開開心心吃早餐,準備上課.